探访玛雅人遗址
2010-11-24 14:27 | 浏览(289)
阿顿哈遗址
伯利兹共有三种玛雅人:尤加敦人(Yogadun)、莫潘人(Mopan)和凯可赤人(Kekchi),他们分布在伯利兹的北部沼泽林区和南部古老的玛雅山脉,那里是他们世世代代生息繁衍的栖息地。事实上,伯利兹有史以来第一座城市就是玛雅人建造的,公元200到800年漫长的6个世纪里,玛雅人带着他们神秘的文明出现在中南美洲大陆。他们在伯利兹建造了6个大城市,有大约200万的玛雅人居住在这些城市里,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当时的大城市有卡拉酷(Caracol)、旭南图尼奇 (Xunantunich) 和拉马奈 (Lamanai),印第安人则居住在城市外围的小村子里。
神秘的玛雅文明在经历了前古典时期、古典时期后,在公元800年前后达到巅峰,他们大规模建造祭祀用的神庙、体现天人合一的美洲金字塔,在伯利兹的丛林和沼泽湿地开辟具有现代雏形的城市。但是,玛雅文明在公元1000年至1500年的后古典时期开始迅速消亡,在中南美洲大陆持续了1800年的灿烂文明仿佛一夜之间风化崩解,最终消失在荒烟蔓草中,成为一座座给人无限遐思的历史遗迹。时至今日,没有人能破解玛雅人和玛雅文明消亡的确切原因,伯利兹的考古专家认为是因为城邦之间争夺土地和奴隶而爆发的战争;或许是因为疲倦了文明进程的玛雅人丧失了对太阳神的信仰,也可能是突如其来的饥荒或者是措不及防的地震、海啸等自然灾害——所有的解答都是推测,真实原因只有一个,而这个惟一的原因永远被埋葬在玛雅人的废墟里。
和邻近的危地马拉、洪都拉斯等美洲诸国一样,伯利兹境内保存有大约1000处玛雅遗迹,其中包括美洲大陆规模最大的拉马奈 (Lamanai)遗迹和挖掘最完善的阿尔顿哈 (Altun Ha)遗址。在北部林区和南部山区之间做出选择,是个痛苦的决定,尽管两地都有玛雅文明遗存,但是山地的玛雅遗迹比如路邦敦(Lubaantun)则属于更为古老的洞穴式原始居住地,是玛雅人在美洲大陆的发源地。
一批批的远古玛雅人就是从这里出发,越过玛雅山脉,走到水草丰美的南美大平原。他们所经之处,文明的种子遍地开花,一座座辉煌的城市拔地而起,空前绝后的物质积累使玛雅人成为当时世界上文明程度最高的民族之一。秘鲁、智利、墨西哥、危地马拉等历史悠久的国家,他们的国名依然保留着玛雅人的发音。相对来讲,伯利兹北部的玛雅遗迹更多是他们离开洞穴后建立的城市废墟和祭祀高坛,拉马奈和阿尔顿就是其中两处最大遗址。
我从伯利兹城启程,前往北部的热带雨林,开始了探访玛雅遗迹的旅行。老北方公路(Old Northern Highway)是通往北方地区的一条主要公路,它从伯利兹城出发,沿着美丽而纯朴的伯利兹河曲折西行,在小镇布热尔布(Burrell Boom)过桥北上,行驶大约一天路程,沿途经过风景如画的自然保护区后,到达伯利兹的第二大河流新河(New River)沿岸的奥兰治沃克(Orange Walk)。奥兰治沃克是伯利兹北方的最大城市,也是“老北方公路”的尽头。第二天中午,我从这里出发,在泥泞的土路上颠簸了4个小时,终于抵达新河湖(New River Lagoon)畔的拉马奈。从泻湖的一角转过去,远远就看见红木树丛中耸立的一座神庙高台,在绿色盎然的热带雨林中,破败废弃的玛雅遗址虽然雄伟壮观,在周边的“热带雨林保护区”的映衬下,却显得那么格格不入。
已经接近黄昏,遗址区的博物馆早已关门,我登上神庙遗址,青石板铺就的台阶就是当年玛雅人通往太阳神的神秘通道。如今已经青草丛生,布满岁月印下的沧桑痕迹。我在一层层平台上徘徊,脚下踩着3000年前玛雅人创造的建筑奇迹,一砖一石无不透露出这个神秘种族的神奇智慧。遗址顶端是一尊四面神像,昭示着玛雅人崇拜的神祗一年四季无时不在,历经时光侵蚀的雕像凛然神圣,远古的艺术雕凿出人类对自然的敬畏。这座遗址自16世纪被西班牙探险者发现以来,吸引了欧洲众多考古专家来此进行课题研究。18世纪前比较普遍的说法认为,这是玛雅人部族的祭坛。埃及金字塔被发现后,英国学者牵强附会,认定拉马奈也是埋葬玛雅国王的坟墓,从此引起考古界新一轮的争论,最终祭坛说战胜了坟墓说,在以后的一个世纪的时间内,各种教科书和考古论著始终把美洲的玛雅遗址界定为祭坛。20世纪前期,风云突变,先是秘鲁的考古学家在一处玛雅金字塔内部挖掘出掩饰巧妙的坟墓,紧接着,像是注定要颠覆传统学说,南美洲其他几个国家相继发现祭坛下面的墓室,在考古界里,“祭坛说”开始摇摇欲坠。在美国的帮助下,伯利兹的考古学者对国内几处较大的玛雅遗址也进行了遥感探测,却没有找到新的证据证实“坟墓说”的成立。被国际考古界寄予厚望的伯利兹,重新把玛雅遗迹推向神秘化的边缘。面对各种不同的论点,伯利兹旅游部及其所属的考古部门无奈地承认:“我们虽然站在古代玛雅人的文明遗址上面,但是很遗憾,在研究玛雅人方面我们无法走得更远。”
从神坛下来,暮色渐渐从四面八方围拢,热带丛林的水雾像玛雅人的游魂一样,在夕阳下弥漫。我踏上归程,仿佛从历史深处走出。